嬌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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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滿月的時候顧迎溪就因為在外征戰缺席了, 現在小球也有十個月大了，想著不知邊境何時就得開戰，一去恐怕就得數月光景, 恐怕趕不上自家小女兒的周歲宴。
幹脆顧迎溪打算就趁著這兩日先在家中提前為小球慶賀一番，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平日裏愛抱著女兒種地就算了。
現下小孩大了，她就已經未雨綢繆的為小球做了幾個縮小版的鋤頭、釘耙。
全是用木頭做的, 邊角也都打磨圓潤, 每日裏將孩子帶到院子中, 往泥地上一丟, 小女兒玩土玩的不亦樂乎。
銀光和踏雪也陪在一旁, 渾身雪白皮毛的小雪狐臟兮兮的一身泥，踏雪那四個白色小手套也快全軍覆沒了。
寧長樂今日巡店回來便見到這糟心的一幕，她氣呼呼道：“顧迎溪！”
小乾君下意識渾身一抖，立刻抱起孩子拍了又拍，小家夥身上還是一身泥。
“夫人, 嘿嘿，夫人回來啦~”她笑得一臉討好，可惜人家不給她半分好臉。
“把孩子洗幹凈，還有銀光和踏雪, 馬上！立刻！”
孩子正是抓到什麽都往嘴裏塞的年紀，也就顧迎溪這個心大的母親, 還敢把小球抱緊泥地裏打滾，寧長樂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轉身回屋了。
小乾君撇撇嘴, 抱著女兒小聲嘟囔道：“你娘的氣性是越來越大了~”
明明像是在埋怨的話語，結果讓她說來, 眉眼彎彎，笑意十足，她就偏愛寧長樂在她面前總不似平日裏那般冷清鎮定。
等到顧迎溪抱著洗幹凈的小女兒回來，寧長樂趕忙把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報過來，問道：“母親有沒有欺負球球？球球告訴娘親，娘親為你做主。”
“？？？”小球眼睛眨巴眨巴，聽不懂。
寧長樂也不需要她聽懂，本來就只是尋了個借口，“小球說你欺負她了，你說，我應該怎麽罰你把。”
這回輪到顧迎溪一臉懵了，還可以這樣的麽？
她試探著問道：“罰我今天多吃一碗米飯？”
“這算是什麽了不得的懲罰嗎？”寧長樂白了自家小乾君一眼，什麽離譜的話都能說出來。
“當然，這很嚴重。”
小乾君坐下來，湊到自家夫人身邊，笑瞇瞇道：“夫人想啊，我的肚子就這麽大，多吃一碗米飯我就只能少吃許多肉來裝下，對於溪來說，這懲罰難道還不重嗎？”
借口雖然離譜但放在顧迎溪身上又突然會覺得好像真的還挺合理的。
但寧長樂哪裏會舍得不給自家小乾君吃肉，只要一想到顧迎溪每次打仗在路上都要經歷些什麽，平日裏就沒少給她投餵。
不過原本寧長樂也就只是說說而已，“算了，就不罰你了。”
隨即她又補充道：“但你不許再帶小球去泥地裏玩了。”
她家白白嫩嫩香香軟軟的小球都讓自家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乾君帶成啥樣了，無怪乎人家都說乾元帶孩子不靠譜。
顧迎溪不服氣，老早就憋著氣想問了，這次幹脆抓著寧長樂的手，眉頭緊皺，一副要說出什麽大事的表情看向寧長樂。
“夫人，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寧長樂不解，便問道：“何以見得？”
“你的心裏只有小球，還為了小球兇我，不止一次的兇我。”
“...兇你難道不是因著你帶著孩子亂來嗎？”
小乾君哼哼唧唧的不樂意道：“你就是只心疼小球，不心疼我了。”
小球也跟著自家母親在懷裏鬧，她聽不懂顧迎溪說了什麽，但小家夥被叫小名太久了，現在已經能隱隱約約聽得懂這個發音是在叫自己。
便很積極的伸著手搖晃，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啊啊吧赫啊”的聲音，好像在焦急的說些什麽。
被她們倆一鬧，寧長樂難得頭疼起來，大的要哄，小的還要哄。
小的還好哄些，給口吃的就能往搖籃裏一丟，乖乖睡覺。
但大的這個，可就難哄了，雖然也能給口吃的來哄，但自家小乾君可不像小女兒那樣，小孩是給什麽就吃什麽。
自家小乾君那可是要吃自己的，想著下午還有事，寧長樂自然只能裝作看不懂顧迎溪眼裏的渴望，顧左右而言他。
“今日北臨使團應當到雲都城了吧？”
顧迎溪很哀怨，自家夫人肯定就是故意的，只能看著不能吃的痛苦讓顧迎溪委屈憋氣，但自家夫人的問話肯定是要回答的。
於是她便將腦袋扭過一旁，一臉不高興的悶悶從鼻子裏哼出個回覆來，“嗯。”
寧長樂好笑的看著她，哪有人連自家女兒的醋都吃的？
“好啦，別生氣啦~”
小乾君雖然鬧別扭，但寧長樂伸手去牽她的時候卻無比配合，就算心裏有小情緒都不舍得拒絕自家夫人的親近。
“溪溪，不理姐姐嗎？”
見她悶不吭聲，寧長樂便故意逗著她玩，“既然溪溪不想理姐姐，那姐姐就走...”
“不許走！”
寧長樂‘走’字才說了一半，小乾君就氣呼呼轉過頭來盯住她，仿佛她膽敢再說下去就立即和她沒完的樣子。
“噢~溪溪不許姐姐走，又不願搭理姐姐，那可怎麽辦呢？”
她瞅著自家小乾君糾結又懊惱的神色說：“可是溪溪不理姐姐，姐姐也是會傷心的啊~”
顧迎溪那舍得讓自家夫人傷心，立馬抱著人保證，“沒有不理姐姐，溪最愛姐姐了，t怎麽會不理姐姐呢。”
寧長拍拍她抱住自己的手，明明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是那麽單純好騙，該怎麽形容她呢？
就像一個永遠懷抱著赤子之心的人，弄得寧長樂都不忍心對她使壞了，可正是顧迎溪這樣對她毫無防備又十分心疼信任的樣子，很偶爾的，寧長樂就會想要欺負她。
欺負得越狠越好。
於是她順從自己的心意，環抱著小乾君的脖頸，貼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姐姐能欺負溪溪嗎？”
她要欺負人，還想從人家嘴裏得到縱容的許可。
顧迎溪怎麽舍得拒絕，下意識就點點頭，老老實實答道：“當然，姐姐想怎麽欺負都可以。”
‘姐姐’這個稱呼在她們二人之間早就變成了妻妻床笫之上的私密話，帶有某種意有所指的暗示，小乾君心頭火熱，以為已經向下一步發起進攻。
卻沒想到她才剛要試圖作祟的右手被按住，寧長樂笑瞇瞇給了她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不可以噢~”
“為什麽？”小乾君委屈，眨巴著小鹿眼要一個公道。
“不為什麽。”寧長樂捏捏她軟嫩臉蛋，將她推開，理了理身上衣衫，慢悠悠道：“反正不可以。”
她就是在故意欺負小乾君，明明她可以和顧迎溪誠實的解釋是今日還有事不方便，但她故意不說，惹得小乾君委屈巴巴地低下頭。
“好吧。”
即使不情不願，但顧迎溪聽出了自家夫人是真的拒絕，平日裏寧長樂總是縱著她，若非有正事，不會一再推拒。
她也明白自家夫人不過是逗她玩罷了，委屈也就是裝出來配合著自己夫人演一下，兩人成婚日久，三不五時就會來上這麽一出，還挺有意思的。
使團是下午入得城，皇帝親自接見端木鈺，顧迎溪沒去，她現在身份敏感，盡可能不做出任何會引起皇帝猜疑的舉動來。
她相信皇帝是個好皇帝，但也是一個合格的皇帝，這樣的皇帝會平等地懷疑每一個擁有權勢的大臣，更何況是她這個已經稱得上權傾朝野的大將軍王。
功名利祿該有的一樣沒少，手握八萬大軍，靠著戰功拼出來的實權爵位可與那些因蔭封而得到的不一樣。
小乾君將與大延這一戰看作是她任何意義上的最後一戰，打完後不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堅決向陛下辭官。
阿父月前來信，信上簡簡單單四個字：急流勇退。
皇帝重用她，東省將近打了一整年的戰役是她的磨刀石，渭城平叛便是遞到她腳下的登雲梯，踩著白骨一步步走上皇權的至高處，她不可能與帝王並肩而立，但她已是皇帝之下最具權勢的那一人。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皇帝對她都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
因著她，妻子從商戶搖身一變成了皇帝義妹，冊封為了公主，又因著她，女兒才出生，也給了封號和封地，這在百官之中都是獨一份的恩寵了。
她如今好歹也是個王爺，若是大延這一戰再剩，空白這爵位都要變成世襲罔替的了，若是後代子孫們沒有大錯，這爵位恐怕都要隨著楚氏皇朝一直綿延傳承下去。
但本朝皇帝能容得下，那是因為顧迎溪立下了戰功，換個人做皇帝，那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顧迎溪很老實，打算打完仗就將這燙手的兵權交出，皇帝喜歡給誰就給誰，就是千萬不要再安排給自己就可以。
更何況這一戰不好打，楚家乾元好戰，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從太祖那一輩到現在，多少楚家人埋在了和大延人生死對決的戰場之上。
楚氏子孫就沒有不想在自己那一朝將大延人徹徹底底打出關外的，這一次也一樣，皇帝布局多年，甚至想要親自帶兵西征。
當下被皇後勸阻了，但顧迎溪相信，只要前線戰局之上有把握打贏大延，甚至是贏了一大半的情況之下，皇帝絕對會忍不住親自出征。
這又是讓顧迎溪頭疼之事，還沒打呢，就得想萬一打得不錯，皇帝非要親自率兵西征怎麽辦？
所以她這一仗又是得打的幹凈漂亮，必須得快，快到陛下反應不過來，或者起碼是能快到做好準備迎接可能隨時會沖動跑上戰場來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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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球滿月的時候顧迎溪就因為在外征戰缺席了, 現在小球也有十個月大了，想著不知邊境何時就得開戰，一去恐怕就得數月光景, 恐怕趕不上自家小女兒的周歲宴。
幹脆顧迎溪打算就趁著這兩日先在家中提前為小球慶賀一番，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平日裏愛抱著女兒種地就算了。
現下小孩大了，她就已經未雨綢繆的為小球做了幾個縮小版的鋤頭、釘耙。
全是用木頭做的, 邊角也都打磨圓潤, 每日裏將孩子帶到院子中, 往泥地上一丟, 小女兒玩土玩的不亦樂乎。
銀光和踏雪也陪在一旁, 渾身雪白皮毛的小雪狐臟兮兮的一身泥，踏雪那四個白色小手套也快全軍覆沒了。
寧長樂今日巡店回來便見到這糟心的一幕，她氣呼呼道：“顧迎溪！”
小乾君下意識渾身一抖，立刻抱起孩子拍了又拍，小家夥身上還是一身泥。
“夫人, 嘿嘿，夫人回來啦~”她笑得一臉討好，可惜人家不給她半分好臉。
“把孩子洗幹凈，還有銀光和踏雪, 馬上！立刻！”
孩子正是抓到什麽都往嘴裏塞的年紀，也就顧迎溪這個心大的母親, 還敢把小球抱緊泥地裏打滾，寧長樂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轉身回屋了。
小乾君撇撇嘴, 抱著女兒小聲嘟囔道：“你娘的氣性是越來越大了~”
明明像是在埋怨的話語，結果讓她說來, 眉眼彎彎，笑意十足，她就偏愛寧長樂在她面前總不似平日裏那般冷清鎮定。
等到顧迎溪抱著洗幹凈的小女兒回來，寧長樂趕忙把香香軟軟的小姑娘報過來，問道：“母親有沒有欺負球球？球球告訴娘親，娘親為你做主。”
“？？？”小球眼睛眨巴眨巴，聽不懂。
寧長樂也不需要她聽懂，本來就只是尋了個借口，“小球說你欺負她了，你說，我應該怎麽罰你把。”
這回輪到顧迎溪一臉懵了，還可以這樣的麽？
她試探著問道：“罰我今天多吃一碗米飯？”
“這算是什麽了不得的懲罰嗎？”寧長樂白了自家小乾君一眼，什麽離譜的話都能說出來。
“當然，這很嚴重。”
小乾君坐下來，湊到自家夫人身邊，笑瞇瞇道：“夫人想啊，我的肚子就這麽大，多吃一碗米飯我就只能少吃許多肉來裝下，對於溪來說，這懲罰難道還不重嗎？”
借口雖然離譜但放在顧迎溪身上又突然會覺得好像真的還挺合理的。
但寧長樂哪裏會舍得不給自家小乾君吃肉，只要一想到顧迎溪每次打仗在路上都要經歷些什麽，平日裏就沒少給她投餵。
不過原本寧長樂也就只是說說而已，“算了，就不罰你了。”
隨即她又補充道：“但你不許再帶小球去泥地裏玩了。”
她家白白嫩嫩香香軟軟的小球都讓自家這個沒心沒肺的小乾君帶成啥樣了，無怪乎人家都說乾元帶孩子不靠譜。
顧迎溪不服氣，老早就憋著氣想問了，這次幹脆抓著寧長樂的手，眉頭緊皺，一副要說出什麽大事的表情看向寧長樂。
“夫人，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寧長樂不解，便問道：“何以見得？”
“你的心裏只有小球，還為了小球兇我，不止一次的兇我。”
“...兇你難道不是因著你帶著孩子亂來嗎？”
小乾君哼哼唧唧的不樂意道：“你就是只心疼小球，不心疼我了。”
小球也跟著自家母親在懷裏鬧，她聽不懂顧迎溪說了什麽，但小家夥被叫小名太久了，現在已經能隱隱約約聽得懂這個發音是在叫自己。
便很積極的伸著手搖晃，嘴裏還時不時發出“啊啊吧赫啊”的聲音，好像在焦急的說些什麽。
被她們倆一鬧，寧長樂難得頭疼起來，大的要哄，小的還要哄。
小的還好哄些，給口吃的就能往搖籃裏一丟，乖乖睡覺。
但大的這個，可就難哄了，雖然也能給口吃的來哄，但自家小乾君可不像小女兒那樣，小孩是給什麽就吃什麽。
自家小乾君那可是要吃自己的，想著下午還有事，寧長樂自然只能裝作看不懂顧迎溪眼裏的渴望，顧左右而言他。
“今日北臨使團應當到雲都城了吧？”
顧迎溪很哀怨，自家夫人肯定就是故意的，只能看著不能吃的痛苦讓顧迎溪委屈憋氣，但自家夫人的問話肯定是要回答的。
於是她便將腦袋扭過一旁，一臉不高興的悶悶從鼻子裏哼出個回覆來，“嗯。”
寧長樂好笑的看著她，哪有人連自家女兒的醋都吃的？
“好啦，別生氣啦~”
小乾君雖然鬧別扭，但寧長樂伸手去牽她的時候卻無比配合，就算心裏有小情緒都不舍得拒絕自家夫人的親近。
“溪溪，不理姐姐嗎？”
見她悶不吭聲，寧長樂便故意逗著她玩，“既然溪溪不想理姐姐，那姐姐就走...”
“不許走！”
寧長樂‘走’字才說了一半，小乾君就氣呼呼轉過頭來盯住她，仿佛她膽敢再說下去就立即和她沒完的樣子。
“噢~溪溪不許姐姐走，又不願搭理姐姐，那可怎麽辦呢？”
她瞅著自家小乾君糾結又懊惱的神色說：“可是溪溪不理姐姐，姐姐也是會傷心的啊~”
顧迎溪那舍得讓自家夫人傷心，立馬抱著人保證，“沒有不理姐姐，溪最愛姐姐了，t怎麽會不理姐姐呢。”
寧長拍拍她抱住自己的手，明明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是那麽單純好騙，該怎麽形容她呢？
就像一個永遠懷抱著赤子之心的人，弄得寧長樂都不忍心對她使壞了，可正是顧迎溪這樣對她毫無防備又十分心疼信任的樣子，很偶爾的，寧長樂就會想要欺負她。
欺負得越狠越好。
於是她順從自己的心意，環抱著小乾君的脖頸，貼在她耳邊輕聲道：“那姐姐能欺負溪溪嗎？”
她要欺負人，還想從人家嘴裏得到縱容的許可。
顧迎溪怎麽舍得拒絕，下意識就點點頭，老老實實答道：“當然，姐姐想怎麽欺負都可以。”
‘姐姐’這個稱呼在她們二人之間早就變成了妻妻床笫之上的私密話，帶有某種意有所指的暗示，小乾君心頭火熱，以為已經向下一步發起進攻。
卻沒想到她才剛要試圖作祟的右手被按住，寧長樂笑瞇瞇給了她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不可以噢~”
“為什麽？”小乾君委屈，眨巴著小鹿眼要一個公道。
“不為什麽。”寧長樂捏捏她軟嫩臉蛋，將她推開，理了理身上衣衫，慢悠悠道：“反正不可以。”
她就是在故意欺負小乾君，明明她可以和顧迎溪誠實的解釋是今日還有事不方便，但她故意不說，惹得小乾君委屈巴巴地低下頭。
“好吧。”
即使不情不願，但顧迎溪聽出了自家夫人是真的拒絕，平日裏寧長樂總是縱著她，若非有正事，不會一再推拒。
她也明白自家夫人不過是逗她玩罷了，委屈也就是裝出來配合著自己夫人演一下，兩人成婚日久，三不五時就會來上這麽一出，還挺有意思的。
使團是下午入得城，皇帝親自接見端木鈺，顧迎溪沒去，她現在身份敏感，盡可能不做出任何會引起皇帝猜疑的舉動來。
她相信皇帝是個好皇帝，但也是一個合格的皇帝，這樣的皇帝會平等地懷疑每一個擁有權勢的大臣，更何況是她這個已經稱得上權傾朝野的大將軍王。
功名利祿該有的一樣沒少，手握八萬大軍，靠著戰功拼出來的實權爵位可與那些因蔭封而得到的不一樣。
小乾君將與大延這一戰看作是她任何意義上的最後一戰，打完後不論結果如何，她都會堅決向陛下辭官。
阿父月前來信，信上簡簡單單四個字：急流勇退。
皇帝重用她，東省將近打了一整年的戰役是她的磨刀石，渭城平叛便是遞到她腳下的登雲梯，踩著白骨一步步走上皇權的至高處，她不可能與帝王並肩而立，但她已是皇帝之下最具權勢的那一人。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皇帝對她都已經封無可封、賞無可賞。
因著她，妻子從商戶搖身一變成了皇帝義妹，冊封為了公主，又因著她，女兒才出生，也給了封號和封地，這在百官之中都是獨一份的恩寵了。
她如今好歹也是個王爺，若是大延這一戰再剩，空白這爵位都要變成世襲罔替的了，若是後代子孫們沒有大錯，這爵位恐怕都要隨著楚氏皇朝一直綿延傳承下去。
但本朝皇帝能容得下，那是因為顧迎溪立下了戰功，換個人做皇帝，那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顧迎溪很老實，打算打完仗就將這燙手的兵權交出，皇帝喜歡給誰就給誰，就是千萬不要再安排給自己就可以。
更何況這一戰不好打，楚家乾元好戰，這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從太祖那一輩到現在，多少楚家人埋在了和大延人生死對決的戰場之上。
楚氏子孫就沒有不想在自己那一朝將大延人徹徹底底打出關外的，這一次也一樣，皇帝布局多年，甚至想要親自帶兵西征。
當下被皇後勸阻了，但顧迎溪相信，只要前線戰局之上有把握打贏大延，甚至是贏了一大半的情況之下，皇帝絕對會忍不住親自出征。
這又是讓顧迎溪頭疼之事，還沒打呢，就得想萬一打得不錯，皇帝非要親自率兵西征怎麽辦？
所以她這一仗又是得打的幹凈漂亮，必須得快，快到陛下反應不過來，或者起碼是能快到做好準備迎接可能隨時會沖動跑上戰場來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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